预防准备的领导活动既易又难。其“易”,在于预防准备属于常态工作行为,有充裕的策划、实施、演练时间,许多工作可以从容地做;其“难”,难在人们思想上容易忽视备灾工作,难在要长期坚持做好预防准备需要领导者的韧性坚持。
2013年6月3日,位于吉林省德惠市米沙子镇的宝源丰公司发生特别重大火灾爆炸事故,共造成121人死亡、76人受伤,17234平方米主厂房及主厂房内生产设备被损毁,直接经济损失1.82亿元。这一特别重大安全事故影响极其恶劣,教训令人深思。
四川安县桑枣初级中学位于安县桑枣镇,汶川地震发生前,全校有在校学生2300余人,教职工98名。地震发生后,由于紧临受灾最为严重的北川县,安县的建筑物受损非常严重,但是该校学生宿舍楼、教学楼、实验教学楼等建筑物没有垮塌,全体师生安然无恙地疏散到安全地带,无一伤亡。
惊心动魄的事件经过
一个是超过四分之一的员工在火灾中不幸丧生,一个是全校师生无一伤亡,这究竟是怎样的惊心动魄的过程呢?(见下表)
这两个案例具有共同的客观特征:一是事件发生的突然性。两起灾害的发生都没有明显的征兆,也无法事先预警,对于相关人员来说都是突然而猝不及防的。二是事件后果的危害性。火灾容易造成大量人员烧伤、窒息伤,乃至死亡;地震及其余震容易造成大量人员被压埋、砸伤,乃至死亡。三是减少伤亡的可能性。如果建筑物结构质量安全可靠,灾害面前避灾组织有效,减少或避免大量人员伤亡都是可能的。
两个案例的自救过程有明显不同,造成了明显的不同后果。宝源丰火灾案例中,人们的初期灭火不力,导致火势蔓延;接着很多人员逃生无序、无门,因而造成大量人员伤亡。桑枣中学地震疏散案例中,初期响应得当,全校师生没有盲目、惊慌外逃,而是先躲避到书桌下;接着在主震停止后,迅速有序疏散,结果无一人伤亡。
发人深省的事件原因
两个案例在事件性质、发生发展过程、外部条件上都有很大不同,但两个案例在成因上的可对照性却非常强。宝源丰案例是明显由于预防准备不足造成惨痛的损失,桑枣中学案例则是明显由于预防准备到位而避免了人员伤亡。两者相比之下,的确发人深省。
指导思想:“要钱不要安全”与“孩子们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对于宝源丰特大火灾事故,国务院事故调查组在《调查报告》中指出,该事故的重要原因之一是企业出资人“根本没有以人为本、安全第一的意识,严重违反党的安全生产方针和安全生产法律法规,重生产、重产值、重利益,要钱不要安全,为了企业和自己的利益而无视员工生命”。调查组认为,企业管理者严重违反《消防法》《安全生产法》《建筑法》等法律法规规定的消防安全职责,为追求企业和自身经济利益而忽视员工生命安全。
在桑枣中学,校长叶志平经常说,“孩子们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他告诫教师们,“我们必须用良心向学生、家长和国家担当起安全育人的责任”。叶志平回顾自己重视安全工作的心路历程时说:“我家有四人先后都当过校长,我们在一起议论最多的不是教学,而是安全。校舍不建结实,早晚会出事,出了事,没法向孩子家长交代。我校平均一个班70多名学生。这些鲜活稚嫩的生命在我手里,我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怕万一……”
风险防范:公然忽视安全隐患与长年累月地抓安全。宝源丰的安全隐患比比皆是。该公司在工程建设期间就违反法定的基建规范,为节省投资而偷工减料,擅自违规将保温材料由阻燃的岩棉换成易燃的聚氨酯泡沫,导致起火后火势迅速蔓延,产生大量有毒气体。此外,企业日常安全管理混乱,未依法建立并落实安全生产责任制,未组织过安全检查;未按规定开展危险化学品重大危险源的辨识、评估、登记建档、备案;未采取措施保持车间疏散通道、安全出口畅通。尤其是,2010年该企业发生多起火灾事故,事后却并没有认真吸取教训,没有加强消防安全工作,更没有彻底整改存在的事故隐患。
在桑枣中学,校长叶志平不遗余力地抓安全。学校有一栋实验教学楼,在上世纪80年代建造时才花了17万元,没有通过验收就使用了。叶志平主政后,开始年复一年地修危楼。学校没有钱,他一点点地向教育局申请,向有关方面求援。这座实验教学楼,仅加固就花了40多万元。在安全管理方面,学校每学期开学、期中和期末都要组织教职工进行安全隐患排查;每月对化学实验保管室的有毒有害、易燃易爆物品的存放和使用安全进行检查;每周进行灭火器、安全指示灯、食堂等设备设施检查;每天进行各种安全晨检。一旦发现隐患,立即着手整改。
应急准备:安全教育严重缺位与疏散演练常抓不懈。在吉林宝丰源公司,企业从未组织过安全宣传教育,从未对员工进行安全知识培训,这使得企业管理人员、从业人员缺乏消防安全常识和扑救初期火灾的能力。企业也未开展过任何特种设备安全教育和培训。虽然制定了事故应急预案,但该企业从未组织开展过应急演练。
在桑枣中学,不仅每周二下午都有安全教育课,而且从2005年起,每学期都要组织一次全校紧急疏散的演练。刚组织紧急疏散演练时,学生们觉得好玩外,许多人还认为多此一举。但叶志平认为,学校一旦发生火灾等意外事件,没有有序的疏散,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一定要认真组织演练。后来,师生们渐渐习惯了,每次疏散演练都井然有序,疏散效果也一次比一次好。经过多年的训练,全校师生的逃生技能十分娴熟。
预防准备的领导活动既易又难。其“易”,在于预防准备属于常态工作行为,有充裕的策划、实施、演练时间,许多工作可以从容地做;其“难”,难在人们思想上容易忽视备灾工作,难在要长期坚持做好预防准备需要领导者的韧性坚持。要提升预防准备的备灾力,避免遭遇宝源丰式的悲剧,就要像桑枣中学校长那样,具有居安思危的精神准备、预见危机的认识能力,以及备灾防灾的行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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